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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大人物的器量(一)

第五章 大人物的器量(一)

21日,正好是王国每七天一日的休息日,也是凯里的召唤仪式后的第八天,他在院长的居室封闭的生活了整整一周后,解封之日终于到来。其实在凯里的精神状态在第四天时就已经恢复到了可以返回院校的底线,不过在院长的要求下,一方面为了稳妥,另一方面也配合着院长每天收集一系列的数据,还是让他们两人按原计划修养了七天。直至今日,一者封闭修养已经不太必要,二者公爵之子消失太长时间终归会有不良影响,再么,克拉斯德虽然是任期内的坠星学院院长,但他更重要的身份是法师行会的三席,而且当下正好是他当值的时期,所以在离开一周多的时间后他也必须回到学者城,用院长自己的话来说,‘虽然需要自己处理的琐事不多,但享受了法师行会的供奉,至少要尽了站岗充当吉祥物的义务’。总之一大清早,在导师的掩护下,凯里带着莉塔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坠星堡,回到了自己在学院的居所。

虽然是冷清的屋子,离开也只是区区的八天而已,但打开庄园的大门后凯里还是有了一种归家的安心之感,庄园的绿植刚刚修剪过,看来即使自己不在,奥莉娜依然记得每十天派园丁过来打理下庄园的委托,房屋大门处自己留下的阵法暗记没有任何变动,看来没有人进过屋内。不过由于自己离开的时间也算不上长,加上高山上灰尘甚少,屋内依然保持着干净与整洁。为莉塔介绍了一下房屋的格局后,略考虑一下,将原先空着的书房交给了莉塔,让她布置成自己的房间。

凯里这座四层楼的别墅功能还是相当齐全的,一楼有五个仆从间,二楼除了两间客房外也有专门的总管及贴身女仆的房间,只是包括客房在内的这几间居室都与凯里的主卧隔着一道以一楼大厅为圆心的回廊相对而望,只有书房是仅与凯里的卧室是仅有一墙之隔的相连,而且莉塔也需要看书与学习,那么条件最好的也就只有凯里的书房了,作为一名实用主义者,既然连‘野生’在外一年都不在乎,这些不合繁文缛节的琐碎就更不被他放在心上了。

花了不少力气帮莉塔把作为卧室缺失的几件大件家具给挪到位后,凯里才回到自己的房间,顺带一提,昨天准备离开的事宜时,凯里多嘴提醒了一下,让莉塔有想看的书籍可以找院长要来,因为自己的私人藏书其实不多,且大部分都是与他目前的学业相关的,历史人文地理之类的几乎没有,而莉塔作为一名女仆频繁的去学院图书室借阅书籍总归是麻烦的事情。然后莉塔非常认真的准备了一个下午,几乎搬空了院长的书房——与凯里不同,院长完全不需要普通的法术理论读物,而那些他也有需求的法术书籍,一定会在最高保护等级的图书馆里供着,一般人都借阅不到的那种,因此院长的书房里更多的收藏了各个领域的杂书,虽然是杂书,但能通过院长的筛选出现在他的书房里,一般也都是各个领域的经典所在,价值可一点也不低,甚至有不少收藏意义的初版或者古籍。当莉塔花了一下午的时间让原本密不透风的一整面书架变的如同网格一般时,凯里已经无法维持他提议时的淡定了。好在院长大人的格局完全匹配了他的身份,看着自己的收藏被分门别类的码了一地不仅没有异议,还非常欣慰的说到:

“书籍最大的价值就是有需要阅读他们的人,当初我需求过他们,但现在一直为让他们蒙尘而感到愧疚,很高兴现在能够将他们的价值传承下去。”

“将感情寄托在死物身上...这也是拥有丰富的感性才能做到的吗?不过我可以理解知识传承的价值,所以你其实是为以书籍为载体来传承自己的作者而感到欣慰吧。”

“呵呵,你说的也是对的。”

“...这种时候,莉塔你应该直接说谢谢!”

“谢谢您!”

——回到当下的分割线——

虽然屋里的警戒阵法都显示没有人在自己离开的期间进入过屋内,但凯里在关上门后依然详细的检查了一下保险箱内父亲的笔记,确定完好无损后,才回到书桌前开始拟写之后的计划,此次召唤仪式的意外院长虽然有说帮忙遮掩,但因为凯里的身份,时刻有人关注着他,且召唤仪式虽然算隐蔽进行,召唤法阵的使用以及个人仪式成果的数据却都会被法师行会收集,跟何况这次珍贵的召唤法阵还被损毁了,即便以院长的身份,可以压下凯里召唤仪式的具体信息,但绝对压不下凯里进行过召唤仪式并且出现意外的消息。唯一比较好的推测是至少短时间内消息应该都会被封锁在王国顶层阶级的极少家族与人物之中,除非想亮明车马的向达文斯家族宣战,不会有人蠢到第一个跳出来散布消息。

也就是说短期内,凯里还不会面对周围对自己实力受损,潜力下降的质疑,不过放眼将来的话,这样短期的隐藏毫无意义,甚至隐藏的越久,付出的利息就越高。他非常明白自己召唤仪式‘失败’的消息是绝无可能隐瞒超过半年的。以学院的教学进度来说,一般第一学期的第二年是新学员召唤自己第一只使魔的时间,不过由于高等学院都是两年招生一次,凯里刚好是这一届学员中年纪最大的那一位,已经满了十六岁,完全处于召唤使魔的合适年龄,加上他展露出的天赋与实力,现在这个时候召唤使魔任何人都会觉得合情合理,反而到了明年初时他还没带上使魔就会有相当多的人会有疑惑乃至怀疑,而如果过了明年上半年还没有他使魔的消息,那么别说是这所学院的精英,就连路边喜欢吃瓜的平民也能看出问题了。而到了那时他面对的就不止是针对自己实力的质疑,更有对自己为何要隐藏失败的谣言与质疑,后者甚至比前者还要有威胁的多。

凯里考虑了各种可能后,认为除非自己能在事情曝光前在实力上取得足以弥补使魔的缺失的进展,否则召唤仪式失败的事实尽快的分阶层扩散开来对他而言才是能把损害降到最小的选择,因为即使没有知情者敢于直接扩散消息,但没有人可以保证没有有心者去诱导他的棋子去发现这个消息。凯里手里握着的唯一有利条件就是短期内主动权还是在他的手里,自己捅出去至少可以保证消息的传播方式与内容在合理的条件下尽可能的对自己有利。当然大大咧咧的直接公布出去同样不是太好的选择,没有缓冲的大量质疑同样会在舆论中发酵,很难评估那种的负面效果更甚。

解决问题的思路凯里在禁闭的七天里都有了充分的设想,只是卡在实际的操作而无法继续,不光是因为人在‘病房’,更重要的是自己贫瘠的人脉在此刻暴露无遗,此刻他感觉自己的如同是荒漠中的一颗瓶子树,挺立在光秃秃的戈壁上。任有千般计划万般设想,总能在考虑到执行的这一步时软掉...啊?你说公主啊,盆栽了解一下?

更何况,凯里现在虽然对奥莉娜有相当程度的信任,但对她身边的人可是时刻保持着警惕的,哪怕王室一直算是家族的盟友,但是不需要多懂政治,只要有基本的智商也能明白至少在这件事上,可以交给自己的亲信,可以命令自己的手下,甚至可以利用自己的对手,唯独不能指望盟友。

此时凯里除了眼前的纸笔外,便是一摞厚厚的文件资料,这是那天与莉莉丝阿姨长谈后,总管通过家族的情报网把凯里要求的人物资料汇集然后通过信使寄给了他,在家族机构一贯的高效下,凯里其实在‘住院’期间就已经有收到,不过此刻才将其拆封查看,此刻凯里无比庆幸莉莉丝阿姨未雨绸缪的点醒了他,十天前的一步闲棋此刻就成了他唯一可以依赖的破局的阵眼。凯里一边细细翻看每一个同学或者导师的情报,一边分门别类的在纸上留下了一些名字,其中排在首位的就是杰斯.泰诺,卡西,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名单上的名字的也越来越多,直到门铃声突兀的响了起来。

除了快递,自己的大门就没有被敲过,凯里几乎在瞬间就猜到了来人,捂了捂长袍内一个贴身的盒子,露出了一丝复杂的表情,不过也只迟疑数秒,便起了身,接通了墙壁上的传讯器。

“凯里?你回来了么?”

很熟悉的声音,且大概因为自己被封锁了十天,此时有种特别的亲切感。

“嗯,稍等一下,我马上下来给你开门。”

打开房门,莉塔已经站在凯里的门口,莉塔从院长那边大概搬来了快两百本各类书籍,装了四口大箱子,靠着院长的轻量化法术才与凯里两人勉强的扛回来,搜罗这些书籍花了一下午,打包又花了半个晚上,那么现在将其有序的安放在她自己的书架上也不会是一个小工程,不过在听到门铃声后,莉塔还是立即停下了手中的事物,前来听候吩咐。

“一楼的门厅,还有这里的墙上,以及三楼墙上的同样位置都有与前门门铃相通的通讯器,按这个钮就可以接通,以后如果我没在第一时间接通或者我不在,就由你来接听,然后你可以请示我,后面慢慢的也要学会判断是否接待。”

“好。”

“那么走吧,带你去见见艾丽莎前辈让你照顾的公主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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